、路边捡的,但油盐酱醋却是捡不到的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养兔子便成了他们零用钱的主要来源。因为养兔子只要挎外小篮子,到田地里薅青草就可以了,即不需要付出他们己经在年轻时透支殆尽的体力,也不需要象养鸡养鸭那样东撵西拦。

养兔子之余,他们什么都做。比如:农忙后到田地里捡一些别人收割时遗落的稻穗,或到路上扫一些带着稻烂的土;捡酒瓶、纸张或别的垃圾卖给镇上的废品收购站等等。他们就是用这些钱维持日常的开支,但如果不幸生病,也只能硬撑着。儿女们孝顺的,便从牙缝里挤点钱,带老人到村卫生院打个点滴;不孝顺的,便只能躺在房间生挨着,真到咽下最后一口气。

在他们丧失了劳动能力后,他们的生活来源只能通过以上途径获取。但即便是基本的口粮,也并不是每个老人都能享用到的。这些老人,一部分是儿女实在太穷或不孝顺的,口粮便直接不给或给得少了。

但无论怎样贫穷,他们都轻易不会离开这片土地。就算是曾经离开过土地的人,也会在年老的时候想法设法回来,这就是所谓的叶落归根。生是这片土地的人,就算是死了,他们也要做这片土地上的一杯土,生生世世守候在这片土地上。

从姥姥家出来,我忽然想起了艾青的那首诗《我爱这土地》。

假如我是一只鸟,

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:

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的土地,

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,

这无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,

和那来自林间的无比温柔的黎明。

―――然后我死了,

连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面。

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着泪水?

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。

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,我和曹爷爷的这次相见,竟然是永别!

除夕的晚餐,就是传统的年饭,被赋予了太多太沉重的民俗意义。妈妈早早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,我们一家围着那张黑乎乎的八仙桌各据一方。虽然这是我三年来第一次在家过春节,但没有爸爸的年夜饭,总感觉少了些什么。

妈妈面色凝重地在空的那一方桌面上放了一套碗碟和筷子,喃喃自语:“前些年过年,一年四口人在一起多热闹。今年你回家了,可你们的爸爸,再也回不来了。”说完,便转过身去抹眼泪。

我和海鸥闷声不语,我怕我的任何话语都会加剧妈妈的伤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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