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听“报警”两个字,我不自觉得软了下来,再没了脾气。这时门口那个保安听到争吵声,三步并做两步赶了过来,态度强硬地示意我离开。我只好在很多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中,诚惶诚恐地退回了那条长龙后。

丽娟担心地问:“怎么样?他们不给你取吗?”

我沮丧地说:“不给取,我取的钱太少了。一万元以上才给取,或者你们可以进去取的。”

丽娟很高兴,陈刚却有些犹豫。为防止竹篮打水两头空,丽娟还在原处排队,由陈刚去取,我则站在陈刚的位置。谁知陈刚到那个一万元的窗口边,很快也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。原来他虽然是取一万元,但那一万元并不是在同一张存折上。

大约五个小时后,我们才取到钱。人己累得不行,虽然镇非常热闹,却再也没心思逛了。取了钱,小心放好,又匆匆往邮局赶去。邮局有一队排的比银行更长,一眼望不到尽头。我们进去一看,排得很长的这条队是转帐的,都是两千以下的交易金额,当然,也和银行一样分成几个等级。这种不平等现象,竟是无处不在。

寄钱的人不算多,我寄了3300元,邮寄费却花了48元。轮到丽娟时,他们却放弃了,因为寄一万元要分成两份寄,共要118元的手续费呢,两人实在舍不得。他们最后商定:不寄了,直接把这一万元带回家。

这时,天色己晚,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,正好路边驶过一辆回去的大巴,我们赶紧挤了上去。

因为大巴刚从车站开出,后排还有几个空位子,我们三个人赶紧坐了上去。

终于长舒了一口气,丽娟疲倦地倚在陈刚肩上,我百无聊赖地拿出刚才邮局开的单据看着。越看越奇怪,邮局收了我48元,怎么单据上只有40元呢?另外8元哪里去了?我悄声问陈刚,陈刚淡然一笑:“有什么好奇怪的,那八元是手续费。”

我不死心:“那40元不是手续费了吗?”

陈刚苦笑道:“谁知道呢,他们是老大,说什么就是什么呗。”

我还想说什么,忽然车厢里传来激烈的打骂声。我吃了一惊,只见前面座位上有一个老板模样、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,正拿着一卷报纸劈头盖脸打另一个土里土气的男孩子。那个男孩好象有点傻,竟然不躲闪,只是带着哭腔哀求着:“对不起,老板,对不起。”

“傻子”的哀求并没有平息那个“老板”的怒火,他一边更用力地打一边大声骂着:“我叫你不长眼,我叫你不长眼,你不想活了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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