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车站上还滞留着很多没有挤上车的人。

我的身边也挤满了“巧手拾棉”的人们,从她们互相之间的议论中,我才知道,她们是到新疆拾棉花的,上这列火车也只是为了转车。她们有一个统一的称谓,就是“拾花工”。新疆种了很多棉花,因为人少地多,每天棉花成熟季节,当地人捡不完,只好花钱请人。

这些“拾花工”,有很多人都不是第一次去了,所以对新疆很熟悉。按她们的话来说:“新疆许多地方都肥得很,地上是白花花的棉花,地下是黑溜溜的石油。”

有一个年老的“拾花工”向一个较为年轻的“拾花工”描述拾棉花的感受:“新疆的棉花种得又矮又密,棉树的高度只到膝盖,弯腰弯得很低,实在弯不下去了,就蹲一会儿再弯。我第一天干时,累得腿脚也肿了,脸也肿了,浑身骨头象散了架一样,晚上睡觉,两条腿脚都并不拢了。”说到这里,她表情痛苦。

另一个“拾花工”也说:“干活时,手、眼、嘴、脚都要用到。用脚趟开拾过的棉树,眼晴寻找成熟的棉桃,然后用手去摘,要是棉桃上有树叶等杂物,要先叼在嘴巴上。要是有蚊虫叮咬,只好让它吃饱了。”

我对面座位上看上去是城里人的老奶奶一直在听她们谈话,听到这里,忍不住问:“那你们用什么化解你们劳动中极端的枯躁辛苦?”

“拾花工”们淡漠地扫了她一眼,没有人接话。

又一个“拾花工”快言快语道:“就是,不知你受不受得了那个罪?你想想,别说弯腰不停地拾棉花,就是让你捂得严严实实地在烈日下站一天,从早上七点干到晚上八点,你能受得了吗?”

较为年轻的“拾花工”朗声说:“你能受得了我就能受得了,只要能挣钱,怕什么!可惜一年只能去挣两个月钱,两个月挣一千块,除去来回的车费,剩下总能凑够了孩子上初中的学费吧?”

其余“拾花工”纷纷点头:“那倒也是,总比在家强,在家只能靠那几分口粮田,现在虽说不收提留款了,粮食少了,连猪呀,鸡鸭鹅的都没粮食喂了。”

可能是因为受了冷遇,刚才问话的城里老太太有些愠怒,用极不友好地语气说:“那你们为什么不到长三角、珠三角的工厂里打工呢?现在很多人都到那里打工呢,可以一年四季打到头。”

一个三十多岁的“拾花工”沮丧地说:“打工都要年轻的、识字断字的,我们这些人年龄都大了,又不识字,到那边找不到工作。我前年去过深圳,那年我都30岁了,又不识
本章未完,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..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