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勉强笑道:“李萍来了,坐下吧。”

李萍并不坐,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,愧疚地说:“我上次寄回家的钱被爸爸退回来了,姐你帮我再寄一次吧,没有我的地址,他就无法退了。”

李清叹了一口气:“先吃饭吧,吃了饭再说吧。”

李萍却得意地说:“不了,佟老板的车还在等我呢,我们在酒店订了年夜饭。”然后她说了东莞一家著名酒店的名字。话音刚落,不远处果然响起汽车的喇叭声,她嫣然一笑,道了声“新年好”,便风姿绰约地走了。

吃饭的时候,我才知道,因为是乙病毒携带着,李萍被金秋厂拒绝后,外面稍稍象样一点的厂也不要她,本来她在乔健的帮助下进了他所在的电镀厂,因为厂小且待遇不好,很难招到人,所以并不需要健康证。可李萍嫌气味难闻,工资又低,吃得也不好,就瞒着李清他们,跟一个老乡进了洗脚城。本来是说只负责按摩、推拿的,谁知没做两个月就被常去洗脚城的佟老板看中,她就辞了工作,住在佟老板给她租的房子里。佟老板每月给她三千元零花钱,平时还常送她衣物首饰,另外还给她请了一个保姆照顾她的饮食起居。

听到这里,胡海成叹了口气说:“其实也怨不得她的,稍好一点的厂都不要乙肝携带者,即便是并不传染的小三阳。不能进好厂,回家又赚不到什么钱,走上这条路是必然的。”

一直在喝闷酒的乔健显然喝得有些多了,他一反刚才的腼腆,情绪激昂地说:“为什么中国会变成这个样子?农村的漂亮女孩都来城市给男人按磨、推拿?农村的男人给城市人修路、挖地、背砖头,还要什么狗屁的暂住证!老天啊,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啊!有人生下来就要忍受贫穷,有人生下来就是既得利益者!”他边说边捶着桌子,最后竟趴在桌上放声大哭起来。

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,李清冷冷看了他一眼,不满地说:“乔健,大过年的,你有完没完,当着这么多弟弟妹妹的面,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!”

没想到听了这话,乔健不但没有丝毫的收敛,反而对李清怒目而视,用食指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哭:“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装?结婚五年了你连只鸡蛋都没给我下,你还有脸说我!”

李清气得浑身哆嗦,回骂道:“不下蛋是我的原因吗?那是因为你自己没种!早就叫你不做该死的电镀了,可你说除了电镀厂你找不到工作!是谁说的,自己厂里好多男工生不出孩子,其中包括管生产的副总!”

乔健立刻暴跳如雷,“腾”地站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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